Shoadon。

 
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 陈奕迅

【照實】陪你度過漫長歲月(短篇)

蔡照26歲的最後一天,正好是陳秋實大學新年文藝演出的日子。

陳秋實在大一的時候跟同級的同學組了個樂隊,這樣說好像不太對,準確來說,他是被人軟磨硬泡拱進樂隊做主唱的。

樂隊的吉他手是陳秋實的寢室室友,在認識了陳秋實的第三個月的某一天里,非常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有在玩某著名唱歌app,而且錄的歌的人氣還不錯,基本都在排行榜前三。吉他手用了一頓午飯的時間把陳秋實在app里po的所有錄音都聽完了之後,便把貼在公告欄上已經兩個禮拜也無人問津的樂隊招主唱公告撕了。

最終樂隊以承包陳秋實一個月的三餐和吉他手用盡所有人脈手段金錢才get到的Bigbang簽名專輯為代價才讓那小祖宗點頭答應做了主唱。

至於陳秋實總是在練習的時候因為key起太高而只唱半首就喘不過氣以及以放毒為己任到讓人精神衰弱的事就都是後話了。



大一那年新年文藝演出的報名結束時間是在樂隊定下主唱之前,他們實力錯過了那次演出機會。於是大二這年的演出,樂隊幾個成員想要成為全校第一組報名的參演者的決心都快要超越了平時擼啊擼的熱情了。

這熱情當然不是為了給那些平時都在聽“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的中年老師們刷新音樂審美,更不是為了那張蓋著學校紅章並沒有什麼卵用的獎狀和那面土到掉渣的錦旗。

他們這麼重視這次演出的原因非常單純——

“在人人平等一窮二白的傻白甜大學里不全力散發我們的魅力,爭取脫單,等畢業了被丟進了社會的洪流里,我們只有被大浪拍死在沙灘上的份啊!”吉他手在和陳秋實去學生會抽演出順序的路上舉著自己的右手非常痛心地說道,“你這種名草有主的人,又怎麼能了解我等單身狗的心酸啊!”

陳秋實翻了雙碩大的白眼,“去年那個每天每夜都在跟我洗腦音樂抱負的人肯定是我的幻覺。”

吉他手搭著陳秋實的肩就唱起了“音樂是我的王牌,拿王牌談個戀愛,唉我不想把你教壞。”



陳秋實跟蔡照說這事的時候,蔡照正在廚房里忙活著。

學校跟蔡照家幾乎有五分之一個北京的距離,陳秋實當初糾結了很久到底是要住校抑或走讀,最終還是屈服在了北京地上堵得慌地下擠得懵的交通狀況下選擇了住校。

大學飯堂的伙食非常符合全國性難吃的定律,陳秋實從小到大嘴都挺挑的,所以除了和舍友窩在宿舍里奮戰擼啊擼時是將就著垃圾速食以外,他很多時候都是選擇出校下館子。

即使如此,他也長不出二兩肉來。每個週末回家的時候,蔡照都會給他做些清淡而有營養的飯菜來喂他,免得在床上運動時看著他的小身板總擔心著自己一不小心會把他弄骨折了。

蔡照老是說自己是以男朋友之名操著老媽子,噢不對,是老父親的心。

“所以你來看我們的演出嗎?”陳秋實倚在冰箱旁一邊嚼著蔡照剛切好的黃瓜一邊在微信里跟樂隊成員糾結演出曲目。

“唱什麼歌?”蔡照開始切起了土豆。

“五環之歌。”

“……”廚房里只有菜刀和砧板碰撞的聲音,蔡照切完了倆土豆,轉過頭來和陳秋實對視著,“我覺得你的邀請是在浪費我的燃油還給北京的空氣質量增加了負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而已,還沒決定唱什麼歌咧。”陳秋實打開冰箱拿了顆布丁,舀了一勺喂給了蔡照,“你有什麼介紹?民謠一枝花。”

“一剪梅。”

“……”廚房里只有蔡照洗菜刀和砧板的聲音,陳秋實吃完了布丁,轉過頭來和蔡照對視著,“我覺得你的提議是在浪費我的肺活量還給我的演出質量增加了負擔。”



直到演出那天陳秋實也沒告訴蔡照表演曲目。蔡照也不care,從陳秋實小時候咬字不清的小星星,到現在謎之音階的放毒,蔡照聽了都快二十年了,什麼花樣的歌沒聽過。

陳秋實只是千叮萬囑讓蔡照把家裡最屌的炮帶去拍照,所以掛了電話在學校門口等陳秋實來接他的時候,看到迎面走來的是一年半以前從自己班上畢業的學習委員時,蔡照是有點懵逼的。

學習委員塞給了蔡照一個工作證。

“蔡老師好久不見。”

“蔡老師我現在是學生會秘書,這次演出學校都交給學生會做統籌,但是學生會人手不足,我們這邊沒法安排人做攝影。”

“陳秋實讓我們用壓軸的名額來換一個攝影師,我真沒想到他請的是您啊。”

“我是這裡畢業的呀,而且以前是攝影社的。”蔡照微微低著頭聽著自己很久不見的學生的話嘮。

學習委員一邊說話一邊偷偷打量著蔡照。

在她的印象里,蔡照的臉雖然很像某韓星,但他永遠戴著普通的黑框眼鏡,穿著普通的polo衫牛仔褲,講著普通的北京話,他身上最特別的元素,除了每天都不一樣的香水味道以外,就是頭上的小丸子了。

對,蔡照上課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扎的丸子頭,偶爾會出現由陳秋實親自操刀的麻花辮。

那時候年級里雖然有蔡照私下的穿衣打扮特別有逼格的江湖傳言,但是一直都沒有實錘來證實。

然而現在學習委員身邊的人就是個活生生的實錘。腳踩馬丁靴,長褲捲成九分,斗篷式的純黑毛呢大衣里是灰色三件套西裝,鼻樑上的圓片墨鏡和耳垂下的鋼镚耳環在他臉上沒有任何違和感,天然卷的后髪被乾脆利落地束成短馬尾。如果不是骨節分明的大手里還捧著一台單反,這分明就是從T臺走下來的模特吧!



他們那一屆,基本全年級都知道,蔡照是陳秋實最神煩的老師,陳秋實是蔡照最頭疼的學生。

高二剛開學的時候,陳秋實其他科目的課上都挺認真聽課做筆記的,但老是會在蔡照的數學課上走神打瞌睡。

那時候陳秋實的座位是在學習委員旁邊,隔了一走道。她記得最深刻的一次,陳秋實在課桌上趴了大半節數學課,連姿勢都沒換過,蔡照總結了單元重點之後派了練習試卷,試卷從前排往後傳的時候,陳秋實還是一動不動。蔡照便從講台下來走到陳秋實旁邊。

“陳秋實你身體不舒服嗎?”蔡照的聲線好像比以往還要低沉,過了兩秒也沒得到回答,蔡照便伸手往陳秋實額頭上摸了摸。

“別碰我!”誰都沒想到,陳秋實會忽然用力地撥開蔡照的手,連堆在課桌上的十幾本課本都被他的動作掃落了一半,還砸到了學習委員的大腿。

陳秋實自己懵逼了一秒,丟下一句“我去一下醫務室”就跑出了教室。

哦對了,那時候還有實習老師在,是個蘿莉系妹紙。班裡的同學還時不時就八卦八卦實習老師會不會跟蔡照看對眼,然後陳秋實就會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三十多厘米的身高差,視線都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看對什麼眼啊,況且就蔡照那瞇瞇眼,誰都看不見誰。”

實習老師被陳秋實嚇得不輕,她看到了陳秋實經過自己身邊時紅了眼眶的眼神,然後再看了看蹲下身來收拾地上的課本的蔡照,忽然覺得自己的腦洞貌似有點兒大了。

在學習委員關於高中三年的記憶里,這事在蔡照收拾完陳秋實的課本撂下一句“自習”然後走出教室之後就沒有什麼後續了。

所以當學習委員在後台忙得暈頭轉向時忽然被陳秋實拽過去說讓她去停車場接一下蔡老師的時候,她撩了撩耳邊的頭髮,一臉惶恐地看著陳秋實“excuse me?我剛剛好像出現了幻聽。”



離開場還有半小時不到,觀眾席還有一部分稀稀落落的空位,大多數學生都在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舞台燈光跟音響都還在調試當中。

蔡照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看了一下剛剛在後台拍的照片。

後台已經忙碌得雞飛狗跳,學習委員讓蔡照去後台拍幾張是為了給校刊作素材。二十多個節目的演出者都在各自做著準備,蔡照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那顆亞麻加玫紅混搭髮色的腦袋。

所謂的後台其實就是一片要啥沒啥的空地,椅子也就那麼幾把,陳秋實他們沒占到,只能干站著等。幾個樂手在調試著樂器,陳秋實在用nano replay著演出曲的同時還用手機玩爐石。

蔡照把他抓拍的“忙碌人群中悠然的網癮少年”發給陳秋實的時候,他正在糾結著要選衝鋒還是嘲諷,壓根沒空理他。

陳秋實是在第十八個節目進行的時候才退出爐石,看到了微信上的未讀信息,然後回復了一句“蔡老師我嚴重譴責你的偷拍行為。”。



“接下來是第二十五個節目,也是最後一組演出者。有請IF YOU樂隊,演唱曲目:《那些花兒》。”

蔡照在主持人報幕的時候迅速換了一張32G的內存卡,樂隊走上台的時候他試拍了幾張,果不其然陳秋實皮膚太白過曝了,趁著他調整麥架高度的空檔蔡照重新調整相機參數。

樂隊一上台觀眾席就傳來各種各樣的吶喊聲和口哨聲,不知道是哪個女生特別洪亮地喊了一句“陳秋實我愛你”,陳秋實還沒來得及反應,鼓手躲在後方回了句“秋實名草有主你們就別想了“,然後吉他手特沒皮沒臉地追加了一句“但是我們幾個單身!”。

“哈嘍?還能好好唱歌嘛?”教科書般傲嬌的主唱回頭瞪了一眼鼓手,他的主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笑得天花亂墜。

鼓手舉起了鼓槌敲了三下,show time。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  ……  ……

   ……  ……  ……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啦 想她

   啦啦啦啦 啦啦啦拉 她還在開嗎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啦  去呀

   她已經被風吹走 散落在天涯

   ……  ……  ……

   ……  ……  ……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裡呀

   我們就這樣 各自奔天涯」

樂隊稍微做了點改編,加了架子鼓的伴奏比原曲更有活力,陳秋實那柚子蜜般甘甜而柔軟的聲線讓這首歌多了點溫情少了點憂傷。

僅僅是一首歌的時間,蔡照已經在各個位置各個角度拍了一百多張照片。

樂隊除了偶爾會在貝斯手家裡開的清吧里駐唱以外,還會參加一些音樂比賽跟活動,蔡照都會去用鏡頭記錄下各種各樣的舞台和各種各樣的陳秋實。陳秋實享受舞台,舞台下的蔡照用自己的鏡頭和眼睛享受著陳秋實。



蔡照的背後都是掌聲和喝彩聲,甚至還有人喊了幾聲encore。

“貌似還需要統計評分?那我們就借用一下這個時間吧。”

陳秋實清了清嗓,台下的觀眾安靜了下來,整個禮堂只有陳秋實透過麥克風說話的聲音。

“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教會我很多很多事情,也陪我走過很長很長的時光。還有兩個小時是他的生日。我不會說些什麼好聽的話,我只想唱首歌給他。”陳秋實頓了頓,他看著坐在走道的階梯上笑出了酒窩的蔡照,“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蔡照把相機掛在了脖子上,也摘了墨鏡換上了黑框,認真地看著聽著陳秋實。

「走過了人來人往 不喜歡也得欣賞

   我是沉默的存在 不當你的世界 只作你肩膀 

   拒絕成長到成長 變成想要的模樣 

   在舉手投降以前 讓我再陪你一段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來 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擁抱成溫暖

   陪你把彷徨寫出情節來

   未來多漫長再漫長還有期待

   陪伴你 一直到 故事給說完


   讓我們靜靜分享 此刻難得的坦白

   只是無聲地交談 都感覺幸福 感覺不孤單

   陪你把沿路感想 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獨自孤單 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 又重來 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擁抱成溫暖

   陪你把彷徨寫出情節來

   未來多漫長再漫長 還有期待

   陪伴你....」

陳秋實把最後一句歌詞改了,他唱的是“陪伴你 我們的 故事說不完”。然後左手用食指和拇指給蔡照比了個哈特,蔡照在笑出了八顆牙的同時用兩隻手回了陳秋實個大哈特,惹得他差點想直接從舞台上跳下來抱住他。

後來也的確抱上了,演出結束之後蔡照在練習室找到正和樂隊在收拾樂器的陳秋實,倚在門邊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家的時候,陳秋實就踩著小碎步去抱住蔡照的脖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他的毛呢大衣里,蹭走了一身香水味。

“蔡老師你這問題問得有點多餘喔。”

“你不和他們去吃夜宵嗎?”

然而樂隊幾個人都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單身,我們先走。”

陳秋實瞪了他們一眼,又回頭和蔡照說“我塞了他們兩百塊錢,夠堵住他們的嘴巴跟胃了。”

蔡照食指刮了一下陳秋實的鼻頭,然後挑了挑眉“那咱回家嘿嘿嘿。”



沒過幾天學習委員便收到了蔡照發的演出照片壓縮包。

解壓之後迅速瀏覽了一下,基本上每個節目都有三四張照片,只是看到最後才發現了問題。

“蔡老師,照片拍得非常好!實在太感謝您了。但是為什麼唯獨缺了陳秋實他們樂隊的照片啊?”

“那時候剛好相機沒電了,沒拍到。”

看著蔡照的回復,學習委員有想罵街的衝動。

相機沒電為什麼會有後面頒獎的照片的啊!

我那時候剛好拉肚子去廁所了啊聽說吉他手巨帥啊我還指望著蔡老師的高清大圖做壁紙啊!

蔡老師你跟陳秋實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啊你連照片都不想給他拍!

學習委員其實很想高冷地把這三句話甩給蔡照的,但是她慫,最後只回了一個生無可戀的“哦”。


END。





設定是幼馴染+半養成+師生。

原本是打算寫中篇的,但是夭折了。所以大概算是一篇沒有正文的番外。

 
   
评论(2)
热度(5)
民謠一枝花❤韓流一顆瓜